狗月

泥土之子与寂静黄昏

献给我的挚友——@无铭

莱塔尼亚15:00

古堡遗迹内部，泥岩和史尔特尔正与大群的活尸作战。随着史尔特尔挥剑,活尸的身形在荡起的火光中闪灭，它们的四肢颀长，胸腔开裂，而利齿从中探出，叫人联想到腐烂的恐鱼。这种······东西争先恐后地从黑暗中涌来，如同污秽的海潮涨起。

这一切都要从今早说起，史尔特尔不顾博士阻拦执意前往莱塔尼亚的禁区，试图调查记忆中的地方。

没有同伴，她拒绝一切合作，孤身前往禁区中央的遗迹，在正午时抵达，遗迹是一座破败的古堡，但从断壁残垣中也能窥见其昔日荣光。“也许属于哪位功勋卓著的莱塔尼亚王爵。”史尔特尔这么想,正当她准备深入其中时，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“回去吧，史尔特尔，我们的情报不够，这地方太危险了。”

声音略显失真，史尔特尔回头望去，戴着头盔的泥岩正走出树林，史尔特尔不禁皱起了眉头。她记得博士提出让泥岩与她组队，但她没有答应，利索的离开了本舰。泥岩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吗？

“我不会回去，我对这个地方有印象，我得验证这段记忆是不是真的。”

“那至少让我和你一起。”

“没必要，我一个人能搞定。”

史尔特尔径直踏进古堡大门，泥岩无奈的摇摇头，跟上前去。

 

 

然后就有了开头那一幕，她们遭到了活尸的包围，泥岩不断挥动战锤，大片活尸应声倒地，得益于防护服，她还算有余裕。她看着眼前的史尔特尔，年轻萨的卡兹急于离开，朝活尸宣泄远超必要的武力，泥岩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，正如史尔特尔近乎偏执的寻找过去一样，离开整合运动时，泥岩也曾梦想着回到故土，回到哪怕只是村落的卡兹戴尔···

但是有什么不同，泥岩说不上来，她接收完任务，听到博士对史尔特尔的描述后，就莫名的为眼前这个萨卡兹感到哀怜，无论出于内心还是任务，她都希望能保护好史尔特尔。

在她走神的片刻，几只活尸扑了上来，泥岩轮圆战锤，把仅剩的敌人打翻在地。

史尔特尔停手了，她拄着刀，气喘吁吁的，她的身体素质并不卓越，刚才又逞强消灭了大部分敌人，现在多少有点累。如果泥岩现在说一句“累了吗？回去吗？”恐怕会直接把史尔特尔气炸吧。

但是两人都未作声，史尔特尔环顾四周，感觉熟悉又陌生。头部开始隐隐作痛，记忆的残像与周遭的现实重合，墙上的古老油画似乎在盯着她，鼻尖萦绕着的腐朽气味仿佛在低声呢喃“就是我呀，史尔特尔，这儿是你的家。”

霉湿的气息、诡异的油画、紧闭的门、幽暗的地下空间、看不到底的楼梯……记忆的碎片在她的大脑中翻涌。

史尔特尔拔起刀，着了魔似的走向挂着壁画的墙，眼看快要撞上去了。

“史尔特尔！”泥岩大声喊。

史尔特尔停下来，她凝视油画良久，最后颠起脚，取下墙上的画。

“这是···怎么回事？”泥岩凑上前去看，只见到史尔特尔挪动了墙壁上的什么。

墙壁突然轰隆作响，缓缓移开，两人面前出现了一间密室。泥岩有些哑然，她苦笑道“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的···”这下她不得不陪着史尔特尔涉足王爵最危险的秘密了。

“我有这个地方的记忆，现在看来我确实来过这儿。”史尔特尔按揉太阳穴，试图缓解疼痛，好打量房间的布局。

她看到房间里有办公桌、模拟沙盘、军事地图，以及一扇门。泥岩走向办公桌，她拿起桌上的笔记，随手拍拍，顿时尘埃纷扬。“这竟然是一本用萨卡兹语言写成的笔记。”泥岩颇感惊讶。

“上面写的什么？我不懂萨卡兹语，虽然以前可能懂···”

“禁忌的咒术。亵渎的不可名状之物，它操控已故之人，再度站起。王爵的赫赫战功，全部归功于此。”

“看来莱塔尼亚有一位异族的王爵，萨卡兹王爵···咱们刚才砍得就是他操控的‘已故之人’吧。这算什么？帕夏的长生军吗？”

“恐怕不止长生军这么简单，这本笔记上说‘至高接肢之杰作置于幽深地下’。而且那是王爵一生都不打算动用的兵器。”泥岩这么说着，隔着头盔无从得见神色，但想必少女已经皱起眉，露出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了吧。

泥岩抬头看了看那道紧闭的门，那之后恐怕就是通往地下的道路，接着她又看向史尔特尔，然后摘下了自己的头盔。

史尔特直视泥岩的眼睛，缓缓开口“其实我不在乎能不能找到记忆，我更重视过程。人要是没有过去，也就看不清未来。所以我要么死，要么就寻找过去。但是你没必要为我以身犯险，泥岩，我没自私到要把别人搭上。”

史尔特尔的语气平静的像水，她似乎对自己的命运安之若素。现在，她仿佛漂浮在伊比利亚海面上，对岸边的泥岩说“没事儿，我一个人也很好，您请回吧”而她眼看着快要沉下去。

泥岩联想到这一幕，不禁要做苦笑，事到如今，她终于明白史尔特尔和自己决定性的不同在于何处。不管是否在追寻泡影、追寻过去，泥岩始终是为了感染者同胞，她身后始终有感染者同胞。

而史尔特尔，漂浮在海面上，离群索居，因为失去记忆，从而失去了昔日的家人、同伴。醒来后，她孤独的跋涉于荒原，本能的拒绝着同伴，只信手里的剑，习惯于孤独一人。

她始终孤独一人。

而对于一个感染了的萨卡兹来说，孤独一人几乎等于被宣判死去。

但是泥岩不能说，一切都需要失忆的萨卡兹自己体悟，空抛出绳索无法让自溺者获救，泥岩只能伴在她身边，静静等待她伸出手。泥岩决定等待。

她开口道“不，我和你一起。”而后，泥岩戴上了头盔。

史尔特尔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嘴角上扬了一点点，她点点头，打开了那扇紧闭的、通往地下的门。

 

 

 

古堡废墟下别有洞天，盘旋的石质楼梯一直延伸到地下深处，这儿的空间大到像是一个矿洞。

古旧的石砖铺成数个平台，供人在到达底部前驻足，中央的巨大石柱撑起整个地下建筑。发光的矿石像提灯一般挂在墙壁上，间隔着泛起微弱的荧光，勉强可以使人看清事物。这里就像是传说中，杜林建造的迷宫。

史尔特尔熄灭了手中的大剑，以免变成靶子，泥岩打头阵，两个人慢慢的拾阶而下，她们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，因为那个所谓的“杰作”必定在暗中伺机而动。

下得一处平台，泥岩停了下来。

“怎么不走了？”史尔特尔问道

“前面有东西。”泥岩压低声音说

史尔特尔握紧剑，她眯起眼仔细观察前方的暗处，黑暗中确实有什么东西在蠕动。

就在她紧盯着前方时，她身后陡然响彻尖利的嘶鸣！

“该死！”史尔特尔猛地转身挥剑，剑身骤然暴涨起十寸长的火焰。

金铁交鸣的声音如约而至，然而史尔特尔却并得到剑破开血肉的触感，反而被震得虎口发麻。

一个庞然大物从在火光下显露出来，它与泥岩的巨像有几分相似，但是构成它躯体的材料复杂到令人作呕。一颗颗头骨镶嵌在怪物表面上，就像是一颗颗溃烂的浓疮。腐化的暗红色肉块拼凑出躯干，巨大的骨刺与腐肉黏连，构成了形似四肢的东西，刚才接下史尔特尔一击的就是这个。那怪物的笨拙的移动。它身体上的肉块蠕行律动，似乎急于向世人证明自己是活物。

这就是所谓的“至高接肢之杰作”

泥岩懊悔不已，她的判断失误差点将史尔特尔置于死地。不过很快她反应过来，她没有失误。向下的阶梯的暗处，原本蠕动的身形忽然向平台疾驰而来，那是她们之前对付过的活尸，这东西也存在于地下，她们被夹击了。

“起来！沃土磐岩！”泥岩高声疾呼，墙壁震动，岩石巨像挣扎着把自己从墙壁中拔出，然后抓起来犯的活尸，把它们一个个扔下去，为泥岩两人开辟向下的生路。

与此同时，史尔特尔再度格挡接肢怪物的骨刺，她开始反击，剑与骨刺交叉后，右脚猛地一步踏出，史尔特尔高举大剑下刺。是里希特纳尔流派的剑术，如果对手是人类，这一击本该直取胸膛。可惜对于眼前的怪物，哪怕覆盖火焰的致命一击也只是让它吃痛尖啸而已。

见史尔特尔不敌，泥岩再次使用源石技艺，巨大石像破壁而出，直冲向破绽大开的接肢怪物。石像一把扼住对手的咽喉。然而那只是生物的弱点，怪物丝毫未被钳制，反而敏捷的挥起骨刺，一刀把巨像劈作两半。

“嘶”泥岩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，她挥手，而后握拳。散落一地的岩石盘旋升起，重新凝聚成石像，石像奔向墙壁，将大手插入其中，慢慢的拔起一把剑和一面盾。

在刚才巨像倒下的一刻，史尔特尔便立刻举剑迎战，以求抢占先机和拖垮对手。她率先挥剑，在被怪物的骨刺挡下后，伺机向右侧移发起斩击。

“莱瓦汀！”源石技艺瞬时发动，剑身上再度涨起灼眼的烈光，史尔特尔要将这招作为决胜一击。

然而，她没注意到，怪物的背部左侧，悄然伸出一根骨刺。既然号称接肢的怪物，就不仅只有区区四个肢体。

史尔特尔的黄昏非同小可，即便是这种怪物，挨到斩击也会身受重创，即便是它的骨刺，在支撑两秒后也会熔断。

可是两秒足够怪物用以偷袭的骨刺杀死史尔特尔三次，史尔特尔却正被骨刺限制了向左挥剑！她并非输在实力，而是输在了——无法更快。

在最后一刻看到伸出的骨刺，并且意识到这点的史尔特尔瞪大了眼睛。

“他妈的！”她的心里电光火石间只剩这一句话。

“小心！”

不，还有这句话，传递到了史尔特尔的耳膜之中！

千钧一发之际，泥岩撞了上去，正面抵挡住了怪物的骨刺！她早史尔特尔一步看见了伸出的骨刺！

护盾挡住了骨刺！但可惜只有一瞬。两秒之间，三层护盾依次破碎的声音清晰可闻，而对于身处这一霎那的史尔特尔来说这声音震耳欲聋！她眼睁睁看见骨刺最终刺穿了泥岩的作战服。

在下一瞬间，接肢怪物的骨刺熔断，史尔特尔立刻放弃进攻，选择将剑插入地板。脚下坚固的石质平台霎时被熔穿，史尔特尔一手拉住泥岩跌了下去，重力赐福于她们，逃脱了接肢怪物的魔爪。

而在她们跌下后，手持剑盾的巨像再度冲向接肢怪物。

 

 

 

距离地面还有十丈高度，史尔特尔将大剑刺入墙壁，

暗红色的深槽划出，两人的下落速度减缓，史尔特尔也愈发感到来自泥岩的重量，几乎要把她的胳膊拽到肌肉拉伤。

终于，两人安全着陆，史尔特尔觉得自己的胳膊快要报废了，但她还是努力撑着泥岩，把她带离这里，去哪儿都好，前面的通道也好，一旁的房间也好，总之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。

史尔特尔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，如果她看见怪物的攻击就好了，如果她更快就好了，如果她没和泥岩来这儿就好了···

泥岩一直没有出声，史尔特尔一瞬间有些想哭。

“泥岩！醒醒！泥岩！”她大声喊。

“还活着···把我放下···”

史尔特尔不再撑着泥岩，让她平躺在了地上。

“你的伤怎么样？我们不能停太久，那个怪物还在上面。”

“胳膊和腿都被伤到了，我的防护服里填了泥土，伤不严重。”

史尔特尔有点哭笑不得，难怪泥岩这么重，原来她那副可靠的身躯都是靠源石技艺和泥土撑起来的吗？

史尔特尔脱下泥岩的头盔，泥岩努力向她挤出一个微笑。史尔特尔找遍她混乱的记忆都找不出这么难看的微笑。

“我给你包扎。”史尔特尔从泥岩的口袋中翻出绷带和酒精。

“不用，不严重，我这么虚弱是因为暂时把生命分了一部分给朋友，她在替我们战斗···所以我动不了，我没余力把防护服里的泥土倒出去。”泥岩说话有点断断续续的，她其实还把意识分了一部分给巨像，某种意义上她还在分心与怪物搏斗。

但是这个状态真的很吓人，史尔特尔相当担心“难道就把你这么放在这儿？”

“嗯”泥岩点点头，露出微笑，这回比较好看一点，像一个普通的萨卡兹少女对不慎打破杯子的妹妹的微笑。她说道“让我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就好，史尔特尔，你去追寻···那个你一直关心的问题吧。”

泥岩伸手指向墙角，那儿有两具骸骨，躺在一扇门的旁边。史尔特尔望向骸骨，她又看了看泥岩，犹豫片刻，她最终说道“好，我不进门，有状况的话一定叫我。”

史尔特尔向已故之人走去，走近了，她才发现那其实是三具白骨，中间有一具略小的，他死时还是孩子。史尔特尔本能的感觉他们是一家人，可能就是古堡的主人。

地上有一个小小的笔记本，史尔特尔弯腰拾起，翻开，笔记由莱塔尼亚古语写就，一切答案都写在里面。

“若此书为后人所得，告之后世，莱塔尼亚王爵弗拉德乃罪人也。

我尝以萨卡兹禁术征战四方，以图建立功勋，纵我与妻曾为萨卡兹流民，如此，亦可得享安乐乃至荣华。

然我愈发沉湎愿景，招致恶果。直至临终之际方才得发觉，我妻唯求同我共进晚餐，我儿唯求温煦午后，与我垂钓。

具已矣！而今妻子皆命丧！我虽心如刀割又能如何？戎马一生转头尽成空虚，纵能脱身何颜独活？此皆因我妄用禁术而不知收敛所致，禁术失控反噬，终归为我咎由自取！然何夺我妻小之命矣！

此心独恨，不得全妻小之愿，不能常伴妻小身侧，今自决于此，共死矣！”

笔记到此为止，史尔特尔恍如隔世，一生执着于理想的萨卡兹，临死才发现发现最珍贵的东西其实就在身边，是这样的结局吗？

她合上笔记，脑海中思绪万千，冥冥之中感应到男人与自己微妙的相似，一直追寻记忆的自己，又何尝不是走在和王爵一样的道路上？一意孤行认定理想，却对身边的人和事视而不见，刚刚连愿意同生共死的朋友都差点失去了。

史尔特尔想起她刚加入罗德岛时，阿米娅握着她的手说“希望罗德岛能够成为你的家。”史尔特尔当时表面点头，实则不屑的想“说什么漂亮话，我的家就在我记忆里，很快我就能找到她。”

而今天史尔特尔才明白，阿米娅当时是很认真很认真的说出那句话的。

从那以后，会有人在她离开时焦急的寻找，会有人在她危险时义无反顾的挡刀···原来她是有人在乎的啊，她并不是只能依靠自己的、孤独的、流浪的萨卡兹啊。

一时间，年轻萨卡兹眼中黯然落寞自责欣慰皆有。

她握紧剑，记忆的浪潮反复拍打暗礁，她知道打开尸骨旁的门，她曾经到访此处的经历便会昭然若揭。  

但她不会开门，她不会抛下泥岩，从此之后，她绝不会忽视任何一个同伴。至少现在，沉睡的记忆与她再无瓜葛。年轻的萨卡兹转过身，紧闭的门扉被她抛诸脑后。她走向泥岩。

“你找回记忆了吗？史尔特尔。”泥岩问道

“我找到了，都想起来啦，谢谢你陪我来这儿。”史尔特尔坐到地上，帮泥岩理顺散乱的刘海，她不会告诉泥岩自己放弃了追寻，她不想泥岩为此自责。

“那就好”泥岩微笑“不过现在咱们得想办法走了。”

“嗯，你在这儿休息吧，我来宰了那头畜生。”

“它断了一根骨刺，刚才还被朋友削弱，我一会儿让朋友把它引下来，你就有机会瞬杀它。”

“好！”

史尔特尔站起身，她把手掌往剑刃上一抹，受到鲜血滋养，大剑震颤着发出雄浑的嗡鸣，史尔特尔深深吐纳，随着她的呼吸起伏，剑身上生灭着熔金色的纹路，覆盖其上的火焰亦同时规律涨落。史尔特尔消耗自己的鲜血，使这把剑如同活物般苏醒。

泥岩大声道“回归吧！沃土磐岩！”

岩石巨像从天而降，那接肢怪物亦穷追不舍，跳落下来，但岩石巨像一落地便散落为石块，接肢怪物扑了个空。还没等它辗转腾挪，散落一地的石块便重新聚拢，钳住怪物的双脚。

怪物发出嘶鸣，本该是毫无感情的声音，不知为何，史尔特尔从中听出了不安和恐惧。

她高举大剑。

“莱瓦汀！”

炽焰巨剑猛地插入地面，萨卡兹正前方，烈焰裹挟熔出的岩浆层层炸起！犹如喷发的火山般吞噬一切，火光照亮了整个地下空间，接肢怪物受到业火焚身之痛，发出前所未有的剧烈尖啸，而后转瞬焦化。

萨卡兹手拄大剑，如同君临，高温激荡起巨大的气浪，红色长发在在风中飘扬。

一切都结束了。

 

 

 

黄昏时分，史尔特尔和泥岩互相搀扶着走出废墟，刚刚一剑帅归帅，但也让史尔特尔彻底虚弱，她一边爬楼梯一边抱怨。让泥岩没来由的想起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小孩。

“太好了！终于···出来了！”随着史尔特尔走出门，看见晚霞，她的语气也明显的变好了。泥岩觉得这种孩子气多少有些可爱。

“所以你记忆里，之前来这儿做了什么？”等到史尔特尔停止抱怨腰酸背痛，泥岩问道。

“嗯？哦！我之前和朋友一块儿来冒险，当时她控制住了怪物。”

“你之前的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？”

“她是位相当厉害的萨卡兹战士。”

“萨卡兹啊！那还真想认识一下。”

“是啊，再见面我得好好报答她，话说泥岩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你喜欢萨米黑巧榛子风味双旋冰激凌吗？”

 

不算后记：感谢各位的阅读，请允许我再度感谢@无铭，他为这篇同人提供了灵感、题目甚至完成了细纲（无铭我的超人！），从始至终给出了很多有用的建议，如果没有他，也就不会有这篇同人。